羊欣,字敬元,泰山南城人也。曾祖忱,晋徐州刺史。祖权,黄门郎。父不疑,桂阳太守。欣少靖默,无竞于人,美谈笑,善容止。泛览经书,尤长隶书。不疑初为乌程令,欣时年十二,时王献之为吴兴太守,甚知爱之。献之尝夏月入县,欣著新绢裙午睡,献之书裙数幅而去。欣本工书,因而弥善。发迹辅国从军,府解还家。隆安中,朝廷渐乱,欣优游私门,不复进仕。会稽王世子元显每使欣书,常辞不衔命,元显怒,乃认为厥后军府舍人。此职本用寒人,欣意貌泰然,不以崎岖见色,论者称焉。欣尝诣领军将军谢混,混拂席改服,而后见之。时混族子灵运在座,退告族兄瞻曰:“眺望蔡见羊欣,遂易衣改席。”欣由此益着名。
桓玄辅政,领平西将军,以欣为平西从军,仍转主簿,参与秘密。欣欲自疏,时漏密事,玄觉其此意,愈重之,认为楚台殿中郎。谓曰:“尚书政事之本,殿中礼乐所出。卿昔处股肱,方此为轻也。”欣拜职少日,称病自免,屏居里巷,十冷炙年不出。
义熙中,弟徽被遇于高祖,高祖谓咨议从军郑鲜之曰:“羊徽一时美器,世论犹在兄后,恨不识之。”即板欣补右将军刘籓司马,转长史,中军将军道怜谘议从军。出为新安太守。在郡四年,简惠著称。除临川王义庆辅国长史,庐陵王义真车骑谘议从军,其实不就。太祖重之,认为新安太守,前后凡十三年,玩耍山川,甚得适性。转在义兴,非其好也。顷之,又称病笃自免归。除中散医生。
素好黄老,常手自书章,有病不平药,饮符水罢了。兼善医术,撰《药方》十卷。欣以不胜拜伏,辞不朝觐,高祖、太祖并恨不识之。自非寻省远亲,不妄行诣,行必由城外,何尝入六关。元嘉十九年,卒,时年七十三。子俊,早卒。
(节选自《宋书•羊欣传》)
【参考译文】
羊欣,字敬元,是泰山南城人。曾祖羊忱,在晋朝曾任徐州刺史。祖父羊权,做过黄门郎。父亲羊不疑,任桂阳太守。羊欣年青时性情沉寂,不与人争强斗胜,谈笑跟美,模样举止俱佳。普遍浏览经书,特别善于隶书。不疑后来任乌程县令时,羊欣恰好12岁,事先王献之任吴兴太守,很欣赏他。献之曾在炎天离开乌程县官厅,羊欣正穿戴新绢裙昼寝,献之在他的裙子上写了多少幅字就拜别了。羊欣本来善于书法,由此书法更有上进了。最初出仕任辅国从军,军府遣散后又回抵家中。隆安年间,朝政逐步凌乱,羊欣在家中安闲过活,不再做官。会稽王世子元显每主要羊欣写字,羊欣每每推却,不服从。元显恼怒,到任命他为本人的后军府舍人。这个职务原来由豪门担负,但是羊欣意态处之泰然,其实不因高门任卑职而怒不可遏,人们谈论时都称颂他。羊欣曾访问领军将军谢混,谢混先拂扫坐席改换打扮,而后访问。事先谢混的族子灵运在坐,他分开后,告知族兄谢瞻说:“眺望蔡访问羊欣,就改换打扮跟坐席。”羊欣由此更着名了。
桓玄辅助朝政,领西平将军,让羊欣做平西从军,又转为主簿,参与秘密事件。羊欣盘算自动冷淡桓玄,成心不断泄漏秘密,桓玄觉察羊欣的心理,愈发敬佩他,录用他为楚台殿中郎。对他说:“国度政务由尚书掌管,朝廷礼乐由殿中省制订。你从前身处秘密之地,与怒目前职务比拟,仍是轻的。”羊欣辞职多少天后,称病告退,隐居里巷,十冷炙年不出仕。
义熙年间,其弟羊徽失掉高祖信赖重用,高祖对谘议从军郑鲜之说:“羊徽是一时出色人材,言论还以为他比不上兄长,未能结识羊欣,使人遗憾。”破即下书,把羊欣补右将军刘籓司马,又转为长史,又出任新安太守。在郡四年,以政治宽闲爱惜庶民著称。除授临川王义庆辅国长史,庐隐王义真车骑谘议从军,都未到任。太祖敬佩他,让他担负新安太守,前后共十三年,其间游山玩水,很有怡情养性的兴趣。厥后转任义兴太守,并不是他爱好的处所,未几,又称病重,告退回家。被授与中散医生。
他平凡爱好黄老之学,常常手抄黄老文籍,有病不吃药,饮符水罢了。又善于医术,撰写《药方》十卷。羊欣由于不胜拜伏,便推脱不加入朝觐,高祖、太祖都以不见过他为遗憾。假如不是看望省间远亲,他不随意去他人家。出城必定要在城外,素来不进过建康城门。元嘉十九年逝世,事先七十二岁。儿子羊俊,很早便逝世了。